意识渐渐回到身体的时候,御殿场倒理只觉得这是最差的时机。他清楚记得傍晚时分护士说着探视时间结束将冰雨和穿地赶出病房的时候,正在他的病床边为他挂上新的一瓶药液。他只好无聊地四处打量他所在的多人病房,仿佛这间寥寥数人的病房是什么不可能破解的谜题。护士一边为他更换点滴一边打趣他精神得不像是刚从鬼门关被拉回来的人,想必是因为身体恢复得很快,这样的话或许不会像其他病人一样在这剂药液的作用下昏睡许久。倒理只是听着就觉得眼皮一阵发沉,没多久就想着那个将他置于这般田地的人的事情迷迷糊糊地陷入了梦乡。再次醒来的时候熟悉的重量正压在他的腰间,在睡梦中就变得完全勃起的肉棒正被久违的温热紧紧包裹着。骑着他自慰的那家伙的一只手还按在他胸口,像是在确保他的心脏还在正常跳动一样,那双略带肉感的大腿紧紧夹着他的侧腹,像往常那般湿黏的淫穴正难得矜持地缓缓吞吃着他的肉棒,由此产生的水声和布料摩擦声在寂静的病房中格外刺耳。
“……哈啊……倒理……”
对因药物作用而处于昏睡状态的他做出这种荒唐又下流的事情来,倒也确实像是总是不够坦诚的那家伙的行事风格,更何况那只与他的阴茎完美契合的肉穴夹得他头皮都发麻,可是在最糟糕的时机醒来的倒理却还没想好怎么面对那个人。
虽然是他最喜欢的那个人将利刃刺进了他的皮肤没错,虽然他确实在那一刻从冰雨身上感受到了明确的杀意,但是在他从病床上醒来与双眼无神的那个人四目相对的瞬间,他猛然觉察到了内心最不可告人的真相。站在他床边的冰雨看起来憔悴极了,像是初见时那样礼貌又克制地与他保持着距离,可是炙热得几乎燃烧起来的目光却穿过镜片死死地黏在他身上,仿佛明明处在崩溃边缘却还在努力地维持着仅剩的体面。倒理明白他是应当对变成了这副脆弱易碎模样的冰雨心生怜爱的,某一部分的他确实产生了类似的感情,可是仍然躺在病床上的身体却不可自控地为面前这个恍惚得几乎站不稳的冰雨而兴奋起来。他知道这样的自己最差劲了,可是他不在乎,没有什么比冰雨这副连视线都无法聚焦的破碎模样更能证明他对冰雨的所有权了,那副明明满心满眼都是他却不敢轻易碰触他的模样,简直就像是在期待着被作为受害者的他施以正义的处决而被彻底摧毁一样。这样想着的倒理笑着向只属于他的那个人伸出手去,轻轻勾住了站在床边的冰雨垂在身侧的手指,而面色苍白的那个人却为此颤抖着落下泪来。
倒理太了解冰雨也太了解自己,他知道恐怕永远都会为那件事而对他感到愧疚的冰雨和对冰雨抱有丑陋得难以直视的感情的他,大概直到他们之中的一方死掉为止,都会一直被他颈部的这条伤口绑缚在一起,而他不可救药地对此心生感激。直到不久前冰雨拿到理想的公司的内定的那天,倒理才察觉到他无法想象冰雨不会与他日夜相伴的未来,他对冰雨的感情早已演变成了某种没办法被冰雨原谅也不可能被冰雨拯救的偏执,天知道他在脑海中演练了多少次如何劝说冰雨回绝那间公司的邀请,再如何顺理成章地将冰雨骗进美影的事务所成为他的同僚。可是在他把一切变成看得见摸得着的现实之前,冰雨就出乎他意料之外地刺穿了他的侧颈,所以他预想中的一切都要从零开始重新规划。幸好他还要再在病床上躺些时日,他还有足够多的时间。可是对于比常人更加心思细腻的冰雨而言,如果被本就令冰雨自觉亏欠的他草率地强行捉住双手,冰雨就只会想要拼命挣开他的怀抱的吧,然后逃得离他远远的,从此再不会联系,也再不会相见。他绝不接受这样的未来,他甚至无法想象倘若某天冰雨对他吐出离别的话语他会对冰雨做出什么来。他是即使折断冰雨的双手和双脚也不会允许冰雨离他而去的,他是宁愿挖掉冰雨的双眸也不会允许冰雨将目光从他身上移开的,可是他也不想冰雨只是作为一只空洞的性爱人偶睡在他枕边,每天例行公事一般麻木地与他拥抱亲吻做爱,像是一具被他操控着却还在呼吸的尸体。一向自诩头脑灵光的御殿场倒理还没想通怎样才能把那只精致又易碎的漂亮玩偶合理地留在身边,就在某个因药效太快消退而过早地醒来的夜晚,撞破了偷偷溜进他的病房的冰雨骑着他的肉棒自慰的淫态。
“……倒理的肉棒……哈啊……顶得好深……小穴、小穴好喜欢……呜呜……”
倒理犹豫着缓缓睁开眼睛的时候,映入眼帘的是绷着身子仰着头的冰雨张着赤裸的双腿被他的肉棒操得直喷水的模样,在交媾的律动中死板的黑框眼镜摇摇欲坠地歪在鼻梁上,土气的毛衣开衫松松地挂在瘦削的肩头,乏味的格子衬衫也明晃晃地大敞四开着,仿佛在故意借着昏暗的月光向倒理展示因情欲而挺立的两只乳头和挂在乳肉上摇摇欲坠的每颗汗珠似的。擅自用倒理的肉棒把自己操得直翻白眼的冰雨看起来一副彻底沉浸在欲海之中的模样,似乎完全没注意到被他骑着的倒理已经睁眼醒来,就只是不知疲倦地扭着柔软的腰肢尽情吞吃着倒理的肉棒,在放肆的喘息中绞紧湿漉漉的嫩穴夹着倒理的东西贪婪地摇来摇去,用着平时羞于使用的技巧迫使倒理不停溢出前液的顶端碾过每一寸对这根肉棒食髓知味的肉壁,在大开大合的抽插间爽得硬着阴茎将淫汁喷得到处都是。
“……呜呜……是我、是我对倒理做了过分的事……倒理应该惩罚我的……唔嗯……用肉棒惩罚我……哈啊……”
仿佛沉浸在莫大的自我满足之中的冰雨,歪着头双眼发直地对着面前昏暗的虚无挤出了扭曲的笑容。
“……明明想要对倒理道歉的……呜呜……明明想要被倒理惩罚的……却还是被插得好舒服的我……哈啊……要去了……要坏掉了……呜啊……”
冰雨那副赎罪般心甘情愿地被肉棒碾碎的痴态是倒理从未见过的模样,可是眼前这个自暴自弃的冰雨被操得理智尽失的媚态却看得他目眩神迷。果然他是喜欢这个人喜欢得要命的,他尚未痊愈的身体不可抑制地为这份欲望变得发烫,为了把这个人留在身边他可以做任何事——然后他突然意识到了令他苦思冥想的那个问题唯一的答案。
对啊。他早该发现的。如果不论他做什么都只是将冰雨推离他的身边的话,那他什么都不做就好了。
因为剩下的距离是只要被他冷落在一旁就会生涩又谨慎地主动贴上来的冰雨才能走完的路程。
如果他每次迈出的脚步都只会使他向着与冰雨所在的方向背道而驰的话,那么他只需要停在原地就足够了。
然后冰雨就会自己来到他的身边。
这就是冰雨同样不可自拔地喜欢着他的证明。而这份感情恐怕是与他对冰雨的爱意程度相当的、没办法放在日光之下被整个世界举着放大镜鉴赏的东西。
所以他们是注定无法与对方分离的。永远。
在高潮的余韵里冰雨半闭着眼拢着胸前平坦的乳肉揉捏,两颗嫩红的乳尖在冰雨纤细的指间晃来晃去,随后又没进白皙的手掌里。似乎只是玩着胸前的那两坨软肉就重新把自己玩爽了一样,冰雨掐着乳肉夹着倒理的阴茎一下一下晃起屁股来,习惯了被快感滋养的嫩穴在律动中止不住地将淫水喷在倒理的大腿上,刚射过一次的阴茎也流着水颤巍巍地再次立了起来。直到冰雨将手伸进倒理的病服抚摸他结实的胸腹,倒理才不得不闭上眼睛继续装作还未醒来的模样,然后掩耳盗铃似的闭着眼睛被冰雨夹射在那只不论被灌进多少精液都不够满足的肉洞里。
“……呜啊……射进来了……好棒……”
只是被射在穴里就又去了一次的冰雨摇摇晃晃地直起身来,放任倒理的东西带着黏腻的白浊一同滑出被蹂躏得红肿的后穴,而后便握着那根被淋满了淫汁的阴茎俯下身去,用那张总会在合适的场合吐出正确的场面话的嘴巴含住了倒理还挂着残精的肉棒。
“……唔嗯……倒理……”
或许连所剩无几的理智也在这个深夜被冰雨连同肉棒中残留的精液一同吸走了也说不准,在倒理试探着再次睁开眼的时候,看到脸颊、镜片和发丝都垂着精液的冰雨晕乎乎地伸着小舌享用着他的肉棒的模样,他突然产生了要捉弄一下面前这个人的想法。
想要将这个上面和下面的小嘴都被他的肉棒搅得一塌糊涂的小人偶玩弄成更加下流的模样。这种念头一旦萌芽出来就再也无法阻止了。面前这个像是被操坏了一样被爱欲和自责折磨得不堪一击的冰雨,还能堕落成更加淫荡更加腐烂的痴态来吗,这样想着的倒理不自觉地皱着眉粗喘起来,他已经在期待那一刻的到来了,被冰雨紧致的喉咙包裹着的下体荡起的快感也愈发汹涌,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被吸得对着那张漂亮的脸蛋尿了出来。看着方才只是在舔肉棒就舒服得昏天黑地的冰雨仿佛被圣水洗礼了一般在尿液中翻着白眼颤抖起来的模样,倒理才发觉他似乎总会在无意间做出最合适的选择。淡黄色的热流将冰雨厚重的刘海和泛着水雾的镜片都淋得湿透,甚至还有几股沿着冰雨的脖颈滚过那对贫瘠的胸乳,最终落进厚重的被子和床铺里。可是那个被他亵渎般地尿在了脸上的、他最重要的人,却像是享受着此等侮辱般的惩戒似的在尿液的腥臭中兴奋得夹紧了双腿,下意识地挺着酥胸扭着细腰喷出稀薄的潮吹汁来,而被快感冲击得快要握不住肉棒的手还在毫无自觉地圈着倒理的阴茎上下撸动。
“……哈啊……倒理、惩罚我了……好开心……”
连目光都失焦的冰雨像是彻底被玩坏了一样迷迷糊糊地咧开嘴笑了起来,一边将手伸向泄得汁水淋漓的腿间一边用脸颊贴着倒理湿漉漉的肉棒磨蹭,随后便毫不顾忌地含住倒理刚泄过尿的肉棒吮吸起来,甚至在把倒理吸得重新硬起来之前就又用手指把自己插射了一次。
围绕着病床的遮光帘之外传来其他病床的病人翻身的响动,可是倒理已经没有余裕去在乎了,他也不想考虑明早该如何向护士解释沾满了体液的床铺和出现在他床上的不速之客,因为倒理没办法移开视线的那个人撑着酥软的身子重新骑了上来,塌着腰撅着屁股用白嫩的腿根夹着他的肉棒来回磨蹭,没晃几下就失控地喷出一大股温热的汁水来,仿佛只是被操腿根就舒服得失禁了似的。倒理确信冰雨也是想要被侵犯的,他的顶端每次擦过冰雨被操得软烂的穴口时,新鲜的淫汁总是止不住地喷在他滚烫的阴茎上,可是冰雨却像是在故意挑战他的忍耐极限一样,就只是夹紧双腿骑着他的肉棒磨蹭,迟迟不将那根蓄势待发的阴茎吞进早被操成了他的形状的淫穴里去。就在倒理思索着怎样才能体面地使这场将他们两人的本性都暴露无遗的淫荡闹剧收场时,他突然听见了如往常那般沉着冷静的、冰雨的声音。
“我说啊,倒理……”
他的心脏愈发疯狂地跳动着,他几乎可以听到血液在身体里横冲直撞的声音,而他的下体不可抗拒地为此变得愈发燥热。
“……一直忍着不动很难受的吧。”
倒理难得认输地睁开眼睛。那张浮着潮红的漂亮脸蛋正对他露出他最熟悉不过的笑容,被尿液浸湿的头发黏糊糊地贴在白皙的额头,而那双黑曜石般的眼眸像是锁定了猎物一般在镜片后死死盯着他的眼睛。
可是御殿场倒理也是一样。他什么都还没开始做,他的猎物就已经主动踏入了他的射程范围。在他因心跳过速而死掉之前,他最喜欢的那个人缓缓牵起了他的手,紧接着滚烫的面颊就贴上了他的掌心。
“玩够了的话……不想摸摸我吗。”